永远的“平山团” 最早的“子弟兵”
时间：2022-11-22 15:36:55文章来源：头条号“河北省文化和旅游厅”
有这样一支部队，他们在抗日烽火里快速成长、英勇作战，赢得了“太行山上铁的子弟兵”的荣誉称号，这成为八路军、新四军和中国人民解放军被称为“人民子弟兵”的开端。
这支部队与众不同，有很多父子兵、兄弟兵、亲戚排，筋骨相连，血脉相通，点名时不按连、排、班，而按村名。
从成立到解放战争胜利，这支部队征战地域之广，路途之远，俱为全军之冠。
而提起西柏坡，提起南泥湾，乃至“我党历史上的第二次长征”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也都离不开这个响当当的部队代号——平山团！
一千七百名子弟出平山
平山，风景优美、人文灿烂，坐落在巍巍太行里、滔滔滹沱边。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日军沿平汉、同蒲和平绥铁路大举西侵。红军改编成八路军迅速渡黄河东进，在山西前线投入对日作战。
1937年10月，为了发动群众，扩编作战部队，八路军120师359旅旅长王震派出一个300人的“战地救亡团”来到晋冀交界的平山县洪子店镇。
战地救亡团联合中共冀西特委、平山县委，迅速组成多个扩军小组，张贴扩军布告，把“抗日救国、人人有责”“参加八路军，赶走小东洋”的口号喊彻了平山的深沟大梁。
在平山，有一支号称“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第108支队”的队伍，在冀西特委组织部长栗再温等人的领导下，坚持着极为艰苦的武装斗争。此刻，衣衫褴褛、隐蔽多时的队员们，终于盼来了大部队……
很快，农家子弟一队队结伴而行，涌向洪子店。“当兵打鬼子”是他们的誓词。
栗在温的家乡只有十来户人家，他把自己的两个侄子送来，全村的青壮年全部跟来。
这支部队与众不同，有很多父子兵、兄弟兵、亲戚排，筋骨相连，血脉相通，点名时不按连、排、班，而按村名。
从成立到解放战争胜利，这支部队征战地域之广，路途之远，俱为全军之冠。
而提起西柏坡，提起南泥湾，乃至“我党历史上的第二次长征”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也都离不开这个响当当的部队代号——平山团！
一千七百名子弟出平山
平山，风景优美、人文灿烂，坐落在巍巍太行里、滔滔滹沱边。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日军沿平汉、同蒲和平绥铁路大举西侵。红军改编成八路军迅速渡黄河东进，在山西前线投入对日作战。
1937年10月，为了发动群众，扩编作战部队，八路军120师359旅旅长王震派出一个300人的“战地救亡团”来到晋冀交界的平山县洪子店镇。
战地救亡团联合中共冀西特委、平山县委，迅速组成多个扩军小组，张贴扩军布告，把“抗日救国、人人有责”“参加八路军，赶走小东洋”的口号喊彻了平山的深沟大梁。
在平山，有一支号称“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第108支队”的队伍，在冀西特委组织部长栗再温等人的领导下，坚持着极为艰苦的武装斗争。此刻，衣衫褴褛、隐蔽多时的队员们，终于盼来了大部队……
很快，农家子弟一队队结伴而行，涌向洪子店。“当兵打鬼子”是他们的誓词。
栗在温的家乡只有十来户人家，他把自己的两个侄子送来，全村的青壮年全部跟来。
《父母教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 沙飞摄
猫石村，地处深山，仅有几十户人家。平山县委委员梁雨晴带头报名，全村党员全部参军，一下子走出了三十四名青壮年。梁雨晴成为后来的平山团第一营第一连第一排排长。
霍宾台，这里是平山党组织创始人于光汉的家乡。李法庄是于光汉发展的平山县第一个农民党员，第一位农村党支部书记。六十多人的队伍被李法庄带到了洪子店，全部参军。
紧邻平山城西回舍镇的几个村庄里，几天就组成了一个营。苏家庄小学教师韩勋从本村开始，在郭苏河一条沟里就动员出了一个连……
北贾壁村医生刘光锡已经四十二岁，是平山县有名的医生，开着一家医院。他去兵站报名，报名处的干部看他岁数大，不敢要他。他打听到团长陈宗尧的行踪，辗转四天，跑了几百里山路，终于追上了陈宗尧。刘光锡表示要把自己的医院一起捐给部队，作为随军医院。陈宗尧答应了。刘光锡匆忙返回，动员医院全体人员，加上子侄共十四人，一起参军。
359旅参谋长郭鹏（左）、政治部主任袁任远（中）和718团团长陈宗尧（右）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千七百名平山子弟齐聚洪子店，组成了平山团。其中有两百多名党员，占全县党员总数的三分之一。队伍中多是父子兵、兄弟兵、亲戚排，筋骨相连，血脉相通。
平山团老兵范明堂说，平山团和其他部队不同，其他部队用连、排、班点名，平山团是用村名点名！东黄泥、西黄泥、南庄、北庄、西柏坡、朱豪、唐家沟、朱家沟、秘家沟、上文都、下文都、中古月、南古月、北古月、岗南、田兴……一长串村庄里，走出了一位位英雄！
1937年11月7日，平山团告别家乡，到达山西盂县上社镇，正式整训改编为八路军120师359旅718团。抗战期间，一个县的子弟集体参军，并组成一个主力团的，仅此一例。
太行山上铁的子弟兵
1938年初，正在山西崞县整训的平山团，在团长陈宗尧的精心指挥下，伏击了从原平开往崞县的一个日军中队。
大多数战士没有枪，只有大刀、红缨枪和手榴弹。陈宗尧鼓励战士们：“上去，上去！新兵靠在战斗中锻炼。没有枪，到敌人手里去夺呀！”
战士们奋勇冲锋，毙伤日军一百五十余人，烧毁汽车十辆，缴获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十五挺、步枪一百多支，还有大量弹药，以及白面、大米、罐头等生活物资，战斗情绪被极大地激发起来。
紧接着，平山团在王震旅长的指挥下，参加了收复晋西北7座县城的一系列战斗。
强将手下无弱兵。看家楼战斗前，王震亲自给平山团做动员，从老乡家里借来一副棺材，站在上面说：“日本鬼子没有什么可怕的，我王震领头向前冲，要死我先死，死了就钻到这个棺材里。”王震一边说，一边把棺材跺得山响。
战斗开始后，王震靠前指挥，被日军施放的毒气熏晕，白求恩大夫亲自赶来，才让他和其他中毒的战士脱离了危险。
白求恩大夫的手术室多次跟随在平山团后面。白求恩在日记中时常提到“八团”（平山团）。他喜欢这些能战斗的农民战士，称他们是“朴实可爱的孩子”“穿着军装的劳动人民”。他这样描述：“他们平均年龄是二十二岁……通常是些大个子，六尺高，强壮而黝黑，一举一动又沉着，又有明确的目的性。有一种果敢的风度。为他们服务，确实是一种幸福……”
这位著名的胸外科专家，为了及时救治伤员，坚持让王震旅长同意将救护所前移。717团参谋长、后任平山团政委的左齐，就是白求恩亲自做的右肩关节离断手术。
“独臂将军”左齐
在一场伏击战中，左齐为了排除一挺重机枪的故障，被敌人的子弹击穿了右臂。他推开来背他的战士，一直坚持到战斗结束，终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担架队用了3天3夜把左齐和伤员们送到设在山西灵丘县下石矾村的359旅旅部和前方医院。等候在那里的白求恩大夫给奄奄一息的左齐检查伤口时，发现由于止血带绑得太久，整个右臂已发黑坏死，当场对护送左齐的人大发雷霆。当时的医务人员没受过专业训练，只一心止血，不懂间歇性放松止血带保持肢体供血的道理。要保住左齐的生命，唯一的选择就是截肢。白求恩像心疼孩子似的摸摸左齐的头，叹着气走出去。
王震旅长给左齐做工作说：“目前重要的是治好伤，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只臂膀照样打鬼子。”他指指身边在长征中失去一条胳膊的晏福生政委说：“你看晏福生不是打仗工作样样出色吗？”左齐艰难地点头同意。王震俯下身，紧紧拥抱着他，两人泪如泉涌。
白求恩连夜为左齐做了手术。在养伤的日子里，许多战友给左齐写来热情洋溢的信，时任359旅参谋长郭鹏、政治部主任袁任远、718团团长陈宗尧联名送来照片和诗：
朋友，朋友，
你为民族截取一只手。
多么光荣，多么伟大，
这是你历史上的光辉不朽。
战友，战友，
莫悲伤，别忧愁。
坚持抗战到底，
自由和幸福将在不久。
平山团的重机枪手，左一是政委左齐
平山团和白求恩这两个名字，在抗战中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平山团的战士冲锋时，常高喊：“冲啊，白大夫就在我们身后！”
白求恩曾在给晋察冀军区的报告中特别讲到，平山团的战斗力很强，故伤员的比例数也较高，伤员人数有1000名之多，要给这个团多派医生。在战斗一线救治伤员的白求恩，作出的这个评价是很真实的，平山团在频繁作战中越打越强，已成长为359旅的主力团。
1939年5月，日军109师团和独立混成第3旅团各一部，向驻在台怀镇的359旅717团包抄过来，平山团紧急驰援。到达上、下细腰涧，这条沟地形狭窄、地势复杂。陈宗尧报告王震旅长，决定诱使鬼子钻进口袋，啃掉这支装备精良的日军，遂和已经跳出包围圈的717团分南北两头堵击日军。
日军如困兽，出动飞机，施放催泪瓦斯，疯狂突围。但是，地助我，敌人的重武器一时间失去了威力；天佑我，飘起了雪花，鬼子的大皮鞋如同脚底抹了蜡，跑起来打滑，顿失往昔威风。
上、下细腰涧一片战火硝烟，敌人的尸体堆积如山，平山子弟的鲜血也染红了皑皑白雪。激战七昼夜后，我军完胜，歼敌七百余人，战利品摆满了神堂堡祝捷大会的十二亩土场。此战创造了359旅对日作战以来最光辉的范例。
捷报迅速传回位于平山的晋察冀军区司令部，聂荣臻挥毫书写嘉勉令，授予平山团一个光荣的称号——“太行山上铁的子弟兵”，并号召全区“永远保持并发扬平山团的光荣”。
《抗敌报》
今天，我们依然能在《抗敌报》上读到那激昂的段落：
平山团全体指战员同志们！你们无限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在我晋察冀军区的抗战史上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荣的一页。你们不屈不挠，流血战斗的光荣胜利，已经证明了你们是八路军的模范部队之一，是中华民族最忠诚的后裔。你们是平山的子弟，边区的子弟，生长在太行山脉上，你们执行了捍卫家乡、捍卫军区、边区的任务。这特别证实了你们是平山子弟的优秀武装，边区子弟的优秀武装，你们是“太行山上铁的子弟兵”！
聂荣臻的这个提法，是对八路军和群众血肉联系的高度概括，毛泽东极为赞赏。从此，人民子弟兵，就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的代称。
绝不减员的主力团
上、下细腰涧战斗中，平山团付出了300多人的牺牲，其中包括消灭了8个日军的战斗英雄王家川。
王家川在第一天的战斗中，用步枪一连射杀两名日军。第二天的战斗中，他向扑上来的敌群投出三颗手榴弹，炸死三名敌人，但右胳膊被敌人的子弹打穿。他到卫生队包扎后，毅然返回战场。在细腰涧中段土楼子一带的战场上，王家川连队坚守一块高地，敌人冲杀几次，都不能突破。敌人又一次冲上来，王家川一跃上前，端着刺刀冲入敌群。他被两个日本兵围住，拼杀了这两个敌人后，他的手臂再次受伤。就在这时，他扭头看到还有两个敌人在围刺平山团的一个战士。他不顾手臂负伤，端着带血的刺刀呼喊着冲向敌人，一下子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给那名战士解了围。他将刺刀扎进一名敌人的胸膛，敌人的刺刀也刺入他的小腹，两个人扭抱着轰然倒地……
上、下细腰涧战斗后的第九天，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走进灵丘县平山团政治部。政治部同志问：“同志，你什么事？”
青年说：“顶替王家川的缺额当兵的。”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
“平山人，俺叫王家川！”
这不对啊，王家川是平山团的英雄，在战斗中光荣牺牲，烈士抚恤金也发放了……接待的同志上下打量这个青年，个头、身段、脸庞都和王家川很像，于是试探着问：“你是王家川的兄弟吧？”
“是！”
“你来当兵打日本，我们都很欢迎。可是你不能再叫王家川。你说你的真名吧。”
青年生气地质问：“俺为什么不能再叫王家川？俺没有别的名字。”
“王家川上了烈士册，你再叫王家川，不就乱套了吗？”
青年着急地带着哭声大声嚷道：“不改，就是不改！不仅俺叫王家川，俺与敌人打仗牺牲了，家里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他也还叫王家川。俺村还有上百个青年，他们都叫王家川……王家川是死不了的！”
听着青年坚强的话语，在场的人无不流下热泪，答应了他的参军请求……
此时，平山团的家乡，几百张烈士证书，让悲伤覆盖了村村落落，家家戴孝，户户志哀，无数双父母的泪眼凝视着平山团——平山人要争这口气！平山团的旗帜不能倒！
平山大地又掀起一轮参军高潮。团里的扩军干部计划到9月底征召八百五十名新兵，结果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报名人数就达到一千一百五十八名。
1942年2月，平山县八区开会欢送新战士入伍
整个抗战期间，25万人口的平山县持续为平山团以及其他八路军部队输出一万两千多名子弟兵。抗战初期，在华北前线的八路军里，平均每二十名战士里就有一个平山兵。他们用热血男儿的身躯，铸起不倒的抗日长城。
1942年2月，河北平山青年踊跃参军
青年们积极参军的背后，是平山百姓的巨大付出。大量平山子弟在战场上牺牲，平山群众时时承受着失子丧夫之痛，全县三分之二的村子有平山团的烈属，很多村子烈属家庭超过了一半。
更为残酷的，是日军对平山恨之入骨后的烧杀掳掠。抗战期间，日军对平山进行了30多次大规模屠杀，至少1.4万名群众被杀害，流离失所者更是不计其数。
平山籍音乐家曹火星参军后，随部队转战到京郊，接到了父亲被日军杀害的消息，痛哭失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曹火星，如果我不参军，也会被日本人杀死。”带着满腔的悲愤和誓死抗敌的决心，1943年9月，他写下了歌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岗南惨案之后，东、西岗南两村一百二十名青壮年人人头戴白色孝帽，在会场直接报名参军。他们发誓要为亲人报仇，不打败日寇不回家。乡亲们含着眼泪送别这支“岗南孝帽军”。
屠杀吓不倒平山人，一个个“孝帽子连”“孝帽子队”走出山村，源源不断地加入八路军。催人泪下的《拥军小唱》，正是平山人的真实写照：“最后的一碗米用来做军粮，最后的一尺布用来做军装，最后的老棉被盖在担架上，最后的亲骨肉送去上战场……”
正是这种坚韧和反抗精神，彰显着中国脊梁的不屈风貌，为平山团的豪迈成长接续着浓厚的底气，让平山成为不折不扣的“晋察冀抗日模范县”。
平山青年源源不断地参军
1939年5月，平山县招收630名青年，成立了一个平山营，补入作战伤亡非常大的平山团。不久，又补了800多名新兵。
平山人把平山团看作家乡的象征，视为平山的最大荣誉，他们坚定地说：“平山团绝不减员！”
保卫陕甘宁 屯垦南泥湾
1939年冬，日军准备渡黄河西进，同时国民党军开始制造摩擦。为了保卫陕甘宁边区，需要调动一支战斗力强的部队回防陕北，毛泽东首先想到的就是359旅。此时的359旅已经发展壮大，有1.5万兵力，其中平山团历经两年的战斗磨练，已经是全部用日械装备起来的主力团。
回防陕北后，359旅守卫黄河河防，与东岸的120师主力配合，与西进黄河的日军战斗48次，击退了日军的进犯，并赶走了频繁制造摩擦的国民党绥德专员何绍南。在此期间，平山团长时间驻防陕北米脂县。
1940年百团大战以后，日军强化了对华北根据地的扫荡，华北各根据地遭受严重损失。1941年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停发了八路军的军饷，对陕甘宁边区进行经济封锁。毛泽东发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发起了著名的大生产运动，359旅奉命进驻南泥湾垦荒。
屯垦南泥湾
1941年3月，最先进入南泥湾的正是平山团。平山团战士一直保持着全旅领先的开垦纪录。三营模范班长李位，带领全班经常保持平均每人每日一点五亩以上的纪录。
平山团开垦南泥湾
战士们住在玉米秸窝棚里，晚上跳蚤爬满两腿，连皮肤是什么颜色都看不见了。但劳动的疲惫，仍然让他们倒头便睡。最大的困难是吃不饱。开荒伊始，每人一天只有几两带壳的粮食。严重的营养不良让许多战士累倒了。
团长陈宗尧率领战士们展开竞赛，独臂政委左齐为战士们烧水送饭，全团齐上阵。1943年春，《解放日报》在醒目位置报道了平山团的事迹。毛泽东在陈宗尧的笔记本上写下“英雄团长”四个大字，称赞他“打仗是英雄，生产是模范”。
平山团的每个战士都配得上这句话。在垦荒的间隙，平山团不忘练兵，全团涌现出许多“朱德射击手”“贺龙投弹手”，还有大批“飞毛腿”，在边区部队军事比赛中获团体第一。
1944年，中外记者团和美军观察组到访延安。伦敦《泰晤士报》记者福尔曼对平山团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些劳动者是彻头彻尾的战斗员，而不是农民”，他还表示，自己在中国待了很多年，这是他见过的中国军队中营养最好的一支。
福尔曼不知道的是，359旅在1943年就实现了粮食的全部自给，1944年还向边区政府交了大量公粮。他所参观的平山团，因为作战和生产都是模范部队，还获得了“文武双全团”的殊荣。南泥湾丰产丰收，生活条件极大改善，人人当然都吃得身强体壮。
兵强马壮的平山团，即将踏上新的艰苦征程。
“我党历史上的第二次长征”
1944年4月，日军发起豫湘桂战役，国民党军正面战场一败涂地。为开辟华南根据地，中共中央决定组成359旅南下支队，平山团是唯一整建制编入的部队。
1944年，毛泽东、朱德等在王震的陪同下检阅359旅即将南下的队伍
1944年初冬，延安东关飞机场。风萧萧，别梦寒。当年太行山上、黄河两岸磨砺的宝刀再次出鞘！
南下支队面对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军的围堵，在敌我力量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孤军作战，战斗频繁而艰苦。
八路军南下支队行军路线图
在鄂南的大田畈村，平山团和千余日伪军激战，主阵地上的岩石被敌人的炮火炸成蜂窝。当时担任青年连连长的栗政通，抗战胜利后给家人讲述时，曾提到这次战斗：“一小股敌人在一座庙里顽抗，用机枪向我军扫射，几次组织攻打，都未拿下，而且造成了较大伤亡。最后首长命令我连冲上去把敌人干掉。这时，我一咬牙，把上衣一脱，豁出命，也要把顽敌消灭。我带了几个手榴弹，冒着敌人的机枪扫射，冲了上去，迅速从窗口扔进了两颗手榴弹，轰的一声巨响，庙里的机枪哑了。敌人全部被炸死……”家人说，栗政通在讲述时，眼里满含着泪水，最后哽咽着说：“死了那么多战友，我当时就没有想能活着……”
栗政通
1945年6月6日，南下支队和日伪联军在小湄村一带遭遇。平山团三面受敌，正在顽强突围。陈宗尧团长亲自到前沿阵地指挥。在打垮敌人第六次冲锋也是最后一次冲锋时，一颗子弹飞来，打中陈宗尧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腿，他用手捂着伤口，倒在草丛中，叫来警卫员，传令二营向敌人发起进攻……平山团最终冲出包围，陈宗尧却永远地离开了。平山团的战士们悲怆万分。素来刚强的王震泪水横流，悲愤地举起手臂，大声地说：“宗尧同志，你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里，而我们，将永远活在你的事业中！”
在南征部队将要到达广东时，日本投降，抗战胜利。他们奉命北返到河南，参加中原突围。
在历时659天的南征北返中，南下支队行程两万七千余里，先后冲破敌人100多道封锁线，大小战斗300余次，打破了数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最终在1946年9月回到延安。这次南征，被毛泽东称为“我党历史上的第二次长征”。
也正是在这次南下北返中，平山团遭受了成立以来最大的牺牲。五千余人的南下支队，回到延安只剩八百多人。平山团出发时一千两百人，归来不足两百人……
“第三次长征”镇守新疆
平山团如同专为抗日战争而生，在抗战中磨砺成锋，给侵略者以沉重的打击，后期拱卫延安，作出了传奇般的经济贡献，抗战终于胜利了，平山子弟兵的精华却在万里转战中损耗殆尽。
但是，平山团的旗帜始终屹立不倒。
在解放战争中，平山团依然是359旅主力，保卫延安，三战三捷；打扶眉，战兰州，一直是西北野战军的先锋。
1949年，平山团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兵团第2军第5师第14团，随后一路向西，战关中、跨祁连，直驱八百里瀚海，进军新疆，被誉为完成了“第三次长征”。
1949年7月10日，西北战场上，时任平山团营长的栗政通，在攻占马家山的战斗中壮烈牺牲，年仅26岁。此时，距离新中国成立已不足3个月。他的哥哥赶了两匹骡子，走了30多天，将烈士的棺柩从陕西眉县运回了家乡——河北平山杜家庄南沟。安葬那天，全村人几乎都到了，大家都要求打开棺柩，再看政通最后一眼。棺盖打开，烈士安详地躺在里面，胸部覆盖着一面鲜红的党旗，头部和腹部都用白色的绷带缠绕着，上面布满褐色的血迹。在场的人排着队，一个一个手扶着棺口，低着头，含着泪，瞻仰烈士的遗容，和他作最后的诀别。
皂角树下就是栗政通烈士长眠的地方
平山团再没有回到燕赵故土。进疆后的1952年2月，平山团一部分指战员编入步兵4师11团，戍守南疆。在1962年的对印自卫反击战中，他们首战红山头，打出了“首战用我，一战撼敌”的凛凛军威。
平山团另一部分指战员则响应军委号召，成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1师1团，扎根祖国西陲，继续传承和发扬着平山团的光荣战斗传统，书写着卫国戍边的新的光荣。
从1937年11月开始，平山团这个由平山男儿组成的队伍，转战太行山，屯垦南泥湾，南征北返，继而挺进大西北、驻扎新疆戍边垦荒……他们中，有人血洒太行山，有人牺牲在南征北返，有人倒在解放大西北之路上，大部分人再也没能回到故乡平山。他们用忠诚和热血，在中国革命、中国军队的历史长卷中书写下不朽的篇章。
丰碑不朽
平山团是我党我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两个时期，人民军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杰出代表；是人民军队克服千难万险，在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取得民族独立和全国解放所走过的光辉历程的伟大实践者；是人民军队与人民鱼水关系的模范典型，也是我党我军光荣传统的传承和弘扬者。平山团创造的“勇敢顽强、不怕牺牲、百折不挠、艰苦奋斗”的精神是我党我军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平山团是平山的光荣、河北的光荣，也是我党我军的光荣、中国人民的光荣！
致敬抗战老兵
致敬平山英雄
致敬平山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