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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汉英:我目睹了刘英被俘

时间:2019-01-10 15:02:13文章来源:

  1946年初,我通过关系打入了第三十二师,在师部汽车排当修理工。恰逢一个司机因妻子生小孩难产,辞职不干,由我接替他的工作,常常给刘英出车。当时三十二师师部的驻地在现在市公安局的地方,到1946年年底搬到西南兵营,即现在第二十四中学一带。

  三十二师师长刘英,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子,由于身材消瘦,显得较高。操一口四川方言,平时表情严肃,出车时只简单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此外很少说话。刘英喜欢穿马靴,走路很快,很注意军容,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姿势。在生活上,刘英有几个爱好,一是吸好烟,都是铁筒的高级香烟,可能是美国烟。二是喜欢喂狼狗,他喂着一条黄色的大狼狗。刘英还特别喜欢打台球。他的卧室外边就放着台球,经常和参谋处一个姓杨的处长对打,贺定记(师参谋长)有时也打。刘英打得不好,常常输球。有时候没有对手,刘英自己一个人也要打两下。

  1947年清风店战役后,罗历戎全军覆灭,石家庄形势紧张,风声鹤唳。为了加强防御,刘英令环市铁路上的铁甲列车昼夜巡逻警戒。

  11月7日,是部队发薪的日子。我们开车把钱拉到了师部,还未卸车,就接到命令要我们把钱拉到大石桥洞里去。原来,因为形势越来越紧张,三十二师已成惊弓之鸟,为了安全,师部要连夜搬迁到大石桥底下的桥洞里。这大石桥桥洞原来是第三军的军部,第三军北上后,这里一直闲着。8日夜里,师长、副师长、参谋处、副官处、特务连和警卫连一起转移到了大石桥桥洞。

  大石桥共有九孔桥洞,正中间的一个是铁的。刘英住在从东边数第三个桥洞里,放着两张行军床。刘英西边的桥洞里住着刘英的两个内勤,这里还放着几箱子军饷,都是十元一张的法币,桥洞下边有地道,直通正太饭店。

  石家庄城内粮食奇缺,部队吃不上饭。刘英也只好吃罐头、饼干。保定派了两架飞机进行了两次空投。空投的物资大多落到外市沟那边的解放军阵地上了,只有少部分落在空投地点。有的箱子摔破了,士兵们拼命地抢夺失散在地上的饼干、罐头,甚至大动干戈。

  11月9日下午,发电厂被炸,全市停电。夜里11点多,我接到了紧急出车的任务,送两个人到大兴纱厂去接电,用那里的发电机发电接到市沟的电网上。我知道这次任务非同寻常,车到休门赵家祠堂处,就故意把车上的一根线拉断,汽车灭了火,在马路边上抛了锚。我下车打开车盖装作修车,拖延时间。正在这时,东面开过来两辆中型坦克车,车上的军官是地下党员李凤春,当时任战车技术员。李凤春下车来装着帮我修车,我悄声向李说明了情况。李凤春就说,前边过不去了,解放军架起软梯已进了市沟了。那两个人一听,不敢再去接电了。

  我们回到师部不久,参谋长的勤务员来告诉我:那两个人向刘英汇报后,怀疑我故意捣鬼,命人派特务连连长安玉山来审查我。我先是一惊,后来又放心了,因为我与安玉山私人关系不错。果然,安玉山来找我,说上面要他审查我,让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别出头露面。我赶紧藏在西边的桥洞里边。

  11日晚上10点多钟,我听见外边一片嘈杂,乱成一团,就偷偷地摸出来,一看,见许多人在乱抢东西。我来到放军饷的桥洞门口,看见刘英的卫士、勤务兵们都在往口袋里装钱。刘英脸色阴沉地坐在床上,听任部下乱抢军饷,一动不动。

  正在混乱之际,忽然“轰”地一声,一颗手榴弹在桥洞后边临公理街的窗口外爆炸了,把窗口外边的铁丝网炸开了个大口子。这一声爆炸,把屋里的人都吓坏了。慌乱之中,我发现床上的刘英不见了,可能是钻床底下了,因为地洞的洞口在床下。

  当时桥洞里烟雾弥漫,屋里的卫士、勤务兵们有的想钻地洞,有的想夺门逃走。正在这时,只听有人高喊“不许动,缴枪不杀!”两个持枪的解放军战士站在门口,举着手榴弹,命令屋里的人举起双手,列队出洞。

  屋里的人都乖乖地举起双手,一个挨一个地走了出来。我边走边往后看,见刘英走在后边。刘英穿的是普通军官服,外边披着日本军大衣。刘英的后边是参谋长贺定记。我低声告诉押解的解放军战士,说后边的是指挥官。

  后来,刘英等被押上了铁路大厂的一座很高的水塔。解放军命令刘英在水塔顶上写了给国民党官兵下令投降的信,由贺定记拿着向核心工事——正太饭店的国民党官兵喊话,命令他们投降。几个小时后,国民党守军全部崩溃,石家庄获得解放。

  我随被俘蒋军俘虏押到槐底村俘虏管理所。不久,组织上派人来找我。我离开了俘虏营,结束了多年的地下斗争生活,到西柏坡党中央机关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