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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善琦:率获鹿县担架队远征支前

时间:2022-09-14 15:26:56文章来源:

  1948年的7月和12月,我同县武装部的高山保同志曾两次率获鹿县担架队远征支前,参加了盛夏的保北战役和冬春的平津战役。在此过程中,我们经受住了艰苦环境和艰苦生活的考验。在分区前方后勤部的正确领导下,在人民解放军的帮助支持下,全体干部和支前民工紧密团结,共同努力,圆满地完成了支前任务。
 

 
1949年2月, 获鹿县参加平津战役胜利归来全体民工合影
 
  保北战役执行一线抢运伤员任务

  获鹿县担架队共组建了4个连,全员600余人,有担架108副。

  1948年7月8日,担架队在本县许营村集合出发,7月11日到达行唐城北的南北桥,同四分区各县的担架队汇合。然后全分区担架队整队北进。在炎热的季节,扛着担架、行李、粮袋和炒面袋长途跋涉行军,对地处石家庄近郊的获鹿新区的群众来说,的确是很苦的差事。除在行唐南、北桥等人集合和开会外,几乎是天天行军赶路。每人每天一斤四两小米,菜很少。每个连150多人吃饭,仅3个炊事员,1个管理员,而且在一天内吃饭至少要换一两个地方。虽然每天设营人员可以早出发,但每到一个宿营地都要找村干部要粮、要柴、要房子,找锅安灶,担水做饭,困难是很多的。所以大家每天只吃两顿小米菜饭。这两顿饭不但不及时,而且还时常夹生。汤水不足更是屡见不鲜。这对每天在家吃三顿可口汤水饭的人来说,真是一次艰苦的锻炼和考验。因此,喝冷水的事屡禁屡犯。行军中大家脚上都打了泡,我脚上的泡就从没断过。遇上急行军赶路就得以跑代走。很多同志因脚疼走不动时,就把牙一咬跑着赶路。

  北过唐县后,为了防空,行军的时间改为下午和前半夜,后半夜至第二天上午休息。本来,在行军中宿营就难休息好,行军时间的改变更增加了住宿休息的困难。下午出发行军天正热,而宿营晚了群众又都睡觉了,找村干部难,延长了开饭时间。有的队员瞌睡得饭也顾不上吃。加上很多人不习惯白天睡觉,实际进入睡眠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在执行任务的后期,不少人在夜行军中边走边睡,前面的人停下,后面边走边睡的人就会撞到前面的人身上,撞上去的睁眼看一下,一走起来又会把眼睛闭上。当然若遇到敌情时,大家的精神会不约而同地振奋起来。

  这样,我们从本县许营出发,途经灵寿、行唐、曲阳、唐县、完县、满城和徐水等县,历时8天,行程约500华里,于7月15日到达易县城东南的斗城接受任务,先后参加了涞水、徐水县城战斗伤员的转运任务,往返历时一个多月。

  7月16日至17日,从涞水县城往梁各庄和麻屋庄转运伤员共102人。胜利完成任务后,连夜行军,从定兴和固城火车站之间往东越过平汉铁路后转向东南前进,直达徐水县城东南的商庄执行任务。开始通知我们是在二线转运伤员,在我军即将攻下徐水县城时,因残敌还没有扫清,伤员多,一线担架不足,不能及时将伤员运下来。兵站领导和我们商议动员二线担架临时执行一线任务。

  当时正是青纱帐季节,棉棵下即可藏人。商庄通往县城的路,有部分道沟和解放军挖的掩体可利用。上午从商庄出发时,在县城周围上空,有国民党的两三架小型飞机在盘旋,不断俯冲扫射。刚开始,我们的人有点害怕。有的人不会利用地形地物,仅把头钻到棉棵底下,这样不但达不到防空目的,而且还影响了前进的速度。后来,见搞一线运输的解放军战士头戴柳枝帽,在俯冲扫射的敌机面前若无其事的样子,受到了很大的启发。解放军战士见担架队员缺乏锻炼时,一方面给他们讲说简单的防空知识,一方面从精神上给予鼓励。这对我们担架队影响很大。

  到有伤员的城北关时,我们严格要求担架不得空回。抢运的原则是先我军伤员后国民党军伤员,没有伤员,尸体也要抬。我在前面领队从北门进了城内,顺街往南直到城中心,所有的担架全部抬上了伤员后才回返。当时城内还响着围攻碉堡的激烈枪声。在徐水战斗中,获鹿担架队先后抢运伤员共371人次,圆满完成了二线转运和一线抢运伤员的任务。

  徐水战斗结束后,我们从商庄向西南(徐水至保定间)的漕河车站附近冒雨前进,再次跨越平汉铁路回到路西。行军途中接到命令,为围歼傅作义离平援保的7个师,我们来了个向右转,前进方向来了个由西南向北,沿平汉路西侧昼夜兼程向北疾进。当时我们已经过了一周多的连续战斗,虽然人困马乏,但听说要打大仗,消灭更多的敌人,大家立即又精神振奋起来。担架队中不断响起“清风店上打胜仗,全凭解放军两腿忙”的歌声。

  由于傅作义部队回窜得快,我军的计划未能如愿。因此,担架队提前宣布凯旋。

  我县担架队参加保北战役,时间虽然不长,但确实经受了惊险、艰苦环境的考验。由于全体队员做了最大的努力,所以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受到了第四分区前方后勤指挥部的表扬。

  平津战役与傅作义军队在卢沟桥上并行

  1948年12月初,获鹿县按照上级通知,组建了一支7个连、近200副担架、约1200人的担架大队支援平津战役。这支担架大队仍由高山保担任大队长,我任政委。当时虽然天气很冷,但干部战士的政治热情同全国人民一样非常高涨。人民解放战争已进入决战阶段。获鹿县担架队远征平津,预示着平津战役即将开始,人民解放战争的全面胜利为期不远了。那时获鹿县已按土地法大纲基本上完成了全县的土地改革,保卫家乡,保卫土改,支援前线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我县担架队同上次一样在许营村集合,健全编制,作了政治动员后就向北出发,与四分区各县担架队汇合,浩浩荡荡地向北平方向前进。开始仍沿夏季远征的路线,经灵寿、行唐、曲阳等县行军。担架队在“同志们要记在心,傅作义是我们的大仇人”的歌声中前进。进入唐县后,前进方向突然转向西北山区,行军目标改向张家口。

  到涞源县城,听到张家口已解放的消息,上级给我们下达的新任务是从涞源东下,奔北平方向。过涞水后,我们在涿县城西8里远的某村住下待命。在待命期间,我们总结了行军中的经验教训,整顿了思想。还自己搞了些后勤运输如背粮、运副食品等。分区前线后勤部在涿县城南一个大庙里召开了全分区数千人的担架队全体动员总结大会。

  在涿县过了新年,我们又沿平汉路向北平西侧前进。经过房山良乡县境,在卢沟桥西侧,从冰上渡过永定河,到田村附近经过解放军的阵地,穿过香山和万寿山的青龙桥镇,越过平张铁路,到达青河车站以北,住宿在迥龙观待命。在准备执行任务时,又往南到平王西府(查地图可能是西平府)以南,因情况变化,没有发生战斗,未抬伤员。北返时又向西北转移到昌平县的景文屯附近待命,一直过了农历春节。

  从担架队北进起,经涿县到景文屯过春节,共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绕北平转了西、南、北三面。虽然如此,但总的说,行军不多,没任务,也不紧张。虽说距前线很近,但并无保北战役中像徐水战斗那样紧张而惊险的场面。

  在外地过春节,是许多队员非常不习惯的,思乡情绪极易发生。当时,解放战争形势发展神速,捷报频传。我们趁着大好形势,做了大量的思想政治工作,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春节待命期间,各连还组织了不同形式的文体活动。有说书的、讲故事的、唱戏的,也有耍武术、打拳和摔跤的,文体活动搞得十分活跃。

  农历大年三十,大队部还领到了解放军分给的猪羊肉、咸鱼。猪羊肉各连都包了饺子吃。元月31日(农历正月初三)宣布北平和平解放。至此,担架队虽没执行过一次抬伤员的任务,也宣告胜利完成了此次远征支援平津战役的光荣使命。

  北平宣告和平解放后,担架队的干部队员都盼望在返乡时能走直线,穿过北平进城看看。但按指挥部的通知,我们南返的路线,仍绕平西卢沟桥北端,这里是担架队的第一个集合点。

  从宛平县集合点出发,第一站是长辛庄,当我们集合好队伍准备出发时,出现了意外的情况:从市内撤出的傅作义部队,分四路纵队走上了卢沟桥,往后看不到尾!他们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如果等他们的部队过完我们再走,或不等他们过完我们绕路走,就会延误赶到长辛店的时间。怎么办?我们当机立断也以两个纵队的队列跨上了卢沟桥与傅作义的部队并行。当时,我们的干部真有点担心发生意外,既怕傅军故意找麻烦,也怕个别队员不守纪律,惹是生非。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卢沟桥上,我们的担架队队形整齐,扛着担架杆子也像扛枪一样雄赳赳气昂昂,个个昂首阔步目视前方,精神振奋,不卑不亢,没有一个交头接耳的。只听“刷刷”刚健有力的脚步声,与傅作义军队军容不整,精神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对照鲜明。

  1949年2月初,我县支援平津战役的担架队凯旋,回到县城受到了县级领导同志的热烈欢迎,并与全体担架队的干部、队员在师范操场合影留念。现在这张照片已成为珍贵的历史资料,听说已被选入西柏坡革命纪念馆。

  (口述人:魏善琦,解放战争时期曾任获鹿县(路南)县委组织部长、获鹿县委组织部长、县长等职。杜秋亮整理)
 
  拓展链接

  据不完全统计,在解放战争中,石家庄现辖区各县支前大军先后参加了正太战役、保北战役、清风店战役、石家庄战役、解放元氏、晋中战役、察南战役、平津战役、太原战役、解放西北等十余次大小战役。共出动民兵民工12.5万人,担架1.2万副,大车1.8万辆,牲口4.9万头,运送粮食等军需物资1672万余公斤,搬运弹药18万箱,做军鞋25万双,做军服2万套,为解放华北、西北作出了巨大贡献。

 
    ——《中国共产党石家庄历史》第一卷(1921—1949)第519页